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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
宛若新生

工作的忙碌让我一时忘记了墨玉。我正坐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前,双眼布满血丝,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。这已经是我连续加班的第三天,为了赶在截止日期前完成这个重要项目,我几乎不眠不休。办公桌上堆满了咖啡杯,打印机还在不断吐出各类报表,旁边是一叠叠修改过无数次却仍不满意的策划案。

就在我为了一个关键数据焦头烂额时,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。是玉溪,我本想直接挂断,可又怕错过什么重要消息,犹豫再三还是接起了电话。“喂,玉溪,什么事啊?我这儿正忙得不可开交呢。”我的声音疲惫又不耐烦。

“我跟你说,我刚刚看见墨玉了,他在[瑞德尔餐厅]和一个女生吃饭呢。”玉溪的声音带着几分八卦的急切。

听到墨玉的名字,我的手猛地一抖,原本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的手指瞬间停住,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了那些与他有关的回忆里。但此刻,工作的压力如同一座大山,迅速将这些杂念压了下去。“哦,知道了。”我敷衍地回了一句,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一丝涟漪。

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工作上。目光再次聚焦在屏幕上的那组数据,我才发现,之前为了赶进度,竟然犯下了一个低级错误。我把一个关键系数算错了,导致整个项目预算偏差了近百分之三十。这个失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,让我瞬间慌了神。如果这个错误在项目汇报时才被发现,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,不仅之前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,还可能给公司带来巨大的损失。

我疯狂地翻阅着之前的资料,试图找出补救的办法。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,心跳急剧加速,每一秒都像是煎熬。此刻,墨玉与女生吃饭的画面早已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,我满心满眼只有这个亟待解决的工作失误,大脑飞速运转,不断思考着应对方案,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紧张与焦虑之中。

我双眼紧盯着屏幕上那刺眼的数据错误,手指慌乱地在键盘上反复敲击,试图修正这无法挽回的局面。办公室里的灯光惨白,映照着我满是汗珠的脸。周围同事的目光时不时投来,带着担忧与疑惑,可我根本无暇顾及。每一次重新核算,那巨大的预算偏差都像一把利刃,直直地刺向我。

“怎么回事?这么重要的项目,关键数据都能算错!这可是关乎公司生死存亡的大项目,损失高达数百万!”组长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,怒吼声在安静的办公室格外刺耳。他的脸涨得通红,眼睛里满是愤怒与失望,手中的文件被他攥得皱巴巴的。我张了张嘴,喉咙却像被堵住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只能呆呆地望着屏幕,大脑一片空白。

很快,部门经理和高层领导都被惊动,齐聚会议室。我像个待审的犯人,低垂着头,站在会议桌前,听着领导们激烈的指责与讨论。“这样严重的失误,绝不能姑息!必须有人为此负责!”公司副总用力拍着桌子,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跳了起来。

最终,在一片死寂中,我听到了自己被辞退的决定。那一刻,世界仿佛都停止了转动,我机械地收拾着工位上的东西,周围同事的窃窃私语和偶尔投来的同情目光,都像是一把把盐撒在我的伤口上。走出公司大楼,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,却没有一丝暖意。我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,心中满是迷茫与悔恨,这个失误不仅让我失去了工作,还将我原本的生活搅得一团糟。

我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,拖着沉重的步子迈进家门。门在身后“砰”地关上,那声响仿佛是我与外界最后的诀别。屋内昏暗寂静,我连灯都没开,一头栽倒在沙发上,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的痛苦和失败都掩埋。

不知躺了多久,我缓缓起身,走进卧室,“扑通”一声倒在床上,将脸深深埋进枕头里。每一次呼吸,都带着酸涩与绝望。手机在一旁不断闪烁,是亲朋好友的询问和关心,可我连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,直接将它调成静音,丢到了床角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,我仿佛失去了时间概念。饿了,就随手抓几口冰箱里剩下的食物;渴了,就喝几口床边放凉的白开水。窗帘紧紧拉着,阳光被严严实实地挡在外面,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。我整日穿着皱巴巴的睡衣,头发油腻凌乱,双眼布满血丝,无神地盯着天花板,脑海中不断放映着被辞退时的画面,那些指责与失望的眼神,像一道道枷锁,将我死死困住。

有一次,母亲打来电话,声音里满是担忧:“孩子,你怎么不接电话啊?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听到母亲的声音,我的喉咙像被堵住,好不容易憋出一句“没事,妈,我有点累,想休息”,便匆匆挂断了电话。挂断后,泪水再也不受控制,夺眶而出,浸湿了枕头。

偶尔,我也会挣扎着从床上起来,走到窗边,透过窗帘的缝隙,看着外面的世界。人们行色匆匆,为生活奔波忙碌,而我却被困在这黑暗的房间里,找不到生活的方向。我开始怀疑自己,是不是真的一无是处,连一份工作都保不住。这样的自我否定像个恶性循环,让我越陷越深,愈发颓废,仿佛永远也走不出这片黑暗的泥沼。深夜,狭小的出租屋内,灯光昏黄而黯淡,在杂乱的空间里投下几缕毫无生气的光影。我蜷缩在堆满零食袋的沙发上,头发如枯草般蓬乱,双眼空洞无神,直勾勾地刷着手机,屏幕上不断刷新的信息,每一条都像重锤,一下下砸在我愈发疲惫不堪的心上。

突然,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压抑的死寂。我满心不情愿,拖着像灌了铅的双腿走去开门。门刚打开,玉溪满脸的怒容便撞入我的眼帘。

玉溪(眉头拧成了个死结,声音尖锐得仿佛能划破空气):“你瞅瞅你现在这副德行!天天就瘫在这儿,工作不找,日子过得乱七八糟,你还想不想好了?打算一直这么自暴自弃下去?”

我(脑袋垂得更低了,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):“我……我也不想这样啊,可就是觉得做啥都提不起劲,心里空落落的。”

玉溪(大步走进屋子,高跟鞋一脚踢开地上横七竖八的空饮料瓶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脆响):“提不起劲?生活本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,遇到点挫折就把自己关在这小屋里,你还像个成年人吗?有点担当行不行!”

我(眼眶瞬间红了,带着些委屈,小声嘟囔着反驳):“你又没经历过我的事,怎么可能懂我心里的苦。”

玉溪(双手紧紧叉在腰间,眼睛瞪得滚圆,直直地盯着我):“我是没经历你的事,但我看着你现在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,真的很失望!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,那个干劲十足,说要在职场上闯出一片天的你,去哪了?被你自己丢到九霄云外了?”

我咬着嘴唇,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,发不出一点声音,心里像打翻了调味瓶,各种滋味搅在一起。

玉溪(语气稍稍缓和了些,可话语里还是透着浓浓的恨铁不成钢):“你再这么堕落下去,就彻底没救了。你好好想想,要是你爸妈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,得多心疼,他们辛苦把你养大,是想看你这样吗?”

我听到这话,脑海中浮现出父母那满是关切的面容,泪水再也忍不住,夺眶而出(抽抽搭搭地):“我……我知道错了,可我真的迷茫,完全不知道该从哪儿重新开始。”

玉溪(轻轻坐到我身旁,伸手拍了拍我的背,语重心长地说):“就从收拾这个乱糟糟的屋子开始。把生活环境整理干净,心情也会跟着敞亮起来。然后出去找工作,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。你本身条件不差,就是这段时间被负面情绪困住了,只要你肯振作,肯定行的。”

我(深吸一口气,用力抹了把脸上的泪水):“好,我听你的,我一定努力,不再这么消沉了。”

玉溪(欣慰地笑了笑,又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):“这才对嘛,我就知道你能行。以后不管碰上啥困难,别一个人硬扛着,我永远是你的后盾,随时跟我说。”

待玉溪离开后,夜晚的宁静将我包裹。我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回想着她的每一句话。黑暗中,我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,一定要振作起来。月光透过斑驳的窗帘缝隙,轻柔地洒在我的脸上,恍惚间,我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自信满满、对未来充满憧憬的自己。

清晨,第一缕阳光艰难地穿透那扇蒙着淡淡灰尘的窗户,在杂乱无章的屋内肆意泼洒,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驱散这长久以来的阴霾与颓丧。我在这暖烘烘的光线轻抚下悠悠转醒,意识渐渐回笼,昨晚与玉溪激烈交谈的画面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涌。那些饱含着恨铁不成钢与深切关怀的话语,似重锤敲打着我混沌的内心,也在这一瞬间,让我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——是时候做出改变了。

我轻轻掀开被子,赤着脚走进浴室。温热的水从花洒中倾泻而下,细密的水珠轻柔地洒落在我的肌肤上,好似一双双温柔的手,一寸一寸地洗去我多日来积攒的疲惫与萎靡。我闭上眼睛,尽情享受着这份久违的舒适,任由水流将过去的消极与迷茫统统冲走。

洗漱完毕,我站在衣柜前,目光缓缓扫过挂满衣架的衣物。它们大多皱皱巴巴地挤在一起,就像我这段时间混乱不堪的生活。我的手指在一件件衣服间徘徊,最终定格在那件许久未穿的白色连衣裙上。当我轻轻将它拿起,抖开褶皱,穿上身的那一刻,柔软的面料贴合着肌肤,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,让我整个人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脊梁,精气神也在这一瞬间回来了几分。

紧接着,我正式开启了打扫房间的“战斗”。我弯下腰,将散落在地上的零食袋、空饮料瓶一一捡起,它们在我的手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,仿佛在为即将被清理出我的生活而发出最后的哀鸣。随后,我手持扫帚,从房间的一角开始,一下又一下,认真地清扫着每一寸地面,随着扫帚的挥动,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的灰尘被纷纷扬起,在阳光的照耀下,如同金色的粉末般轻盈飞舞,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陈旧与即将到来的新生。

打扫完地面,我打来一桶清水,将抹布浸湿,拧干后开始擦拭家具。抹布所到之处,水渍缓缓晕开,又渐渐干涸,那些被灰尘掩盖许久的家具,在我的擦拭下,重新焕发出原本的光泽,每一道纹理都清晰可见,像是在向我展示着它们的焕然一新。在整理书架的时候,一本熟悉的书映入我的眼帘,那是我曾经最爱的读物,我轻轻将它抽出,翻开书页,淡淡的墨香瞬间弥漫开来,那些熟悉的文字,犹如一位久违的老友,亲切地与我低语,让我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动,也更加坚定了我重新找回生活热情的决心。

终于,屋子在我的努力下变得干净整洁,窗明几净。我坐在梳妆台前,看着镜子里那个曾经面容憔悴、眼神黯淡的自己,嘴角微微上扬,挤出一丝略显生涩的微笑。随后,我拿起眉笔,对着镜子,小心翼翼地勾勒着眉形,一下又一下,眉笔的笔触轻柔而坚定,仿佛在描绘着我全新的生活轨迹。接着,我挑选了一支娇艳的口红,轻轻涂抹在双唇上,刹那间,那浓郁而热烈的红色瞬间点亮了我的整个面容,也让我的眼神中重新焕发出自信与光彩。

当我完成这一切,再次站起身来,望向焕然一新的房间和镜子中容光焕发的自己,一种名为希望的情绪在心底悄然生根发芽。我大步走到窗前,用力推开窗户,清新的空气裹挟着窗外的鸟语花香汹涌而入,肆意地在房间里穿梭回荡。我深吸一口气,感受着这扑面而来的新生活的气息,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与憧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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